行动先于意识的同一刻，江问轩已经伸手抱住了江离。
他摸到了满手的血：“哥！”
江离只不过是个从来都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哪怕沈君言根本就不动用灵力，只是随随便便的刺一剑，他也根本就承受不了。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来，江问轩下意识伸手帮他擦，然而却是越擦越多。
江离抓住了江问轩的手。
他低声道：“阿珩，不要再擦了。”
眼眶莫名酸涩。
江问轩看着他，咬唇道：“你为什么要扑过来？”
默然片刻，江离不答反问。他道：“阿珩，那位前辈说得是真的吗？你真的是他的徒弟吗？这里真的只是你的心魔境？我真的只是你的心魔吗？”网站公告：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如果您觉得本站还好，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请下载爱读免费小app。下载地址:https://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
他一口气问了许多个问题。
殷红的鲜血顺着下颌流下来，直接流到了脖颈。
江问轩愣愣看着他：“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
江离笑了下：“阿珩，你应该了解我才对，我宁愿接受残酷的真实，也不接受虚假的美好。而且……”
大量失血使他变得极度虚弱，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但他咬字依旧极为清晰。
江离缓缓道：“阿珩，我要保护你。无论真假，只要是我，都会有这个执念。”
江问轩：“……”
江问轩嘴唇动了动：“哥……”
江离伸一指按在他唇上：“答应我，活下去。”
江问轩没有说话。
他故作洒脱，故作什么都不在意。
可他不是真洒脱。
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意。
有谁知道，他曾在多少个日夜，泪湿衣襟。哪怕看遍万里锦绣山河，也还是觉得孤单。
人流熙熙攘攘，欢声笑语。
可他是过客。
他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他本该是连明月清风也要偏爱的人。
然而如今——
喜怒悲欢，他一肩担。
江离总是要他活下去，可活下去的代价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一次又一次让他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突破到合体又怎么样？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世上还是有他力不能及之事。
须臾的沉寂后，江离又道：“阿珩。”
声音明显比刚才更虚弱了，指尖也变得越来越冰凉。
江问轩：“……”
江问轩目光闪了闪。
片刻的死寂之后，江问轩微微闭目，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好。”
江离笑起来。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来，似乎想摸摸江问轩的头，但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无功。
因为实在太虚弱，手伸到一半就落了下去。
江问轩俯下身，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发上。黑发如缎，被染上并不明显的血迹。江离轻声道：“君子一诺重于山，那我就放心了。”
声音里有一丝笑意，一丝释然。
江问轩心里猛地忽悠一下子，忽然失声道：“哥！”
然而还是太迟了。
江离的身形已经变得虚幻起来，须臾之后破碎成千千万万点细碎的波光，环绕在江问轩身侧。
与此同时，眼前场景瓦解冰消。
他和沈君言同时出现在一片桃花林中。
此时江问轩依旧跪坐在地上，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在他衣衫发间，甚至有一片落在了他嘴唇上，他也没有任何拂去的意思，只是怔怔的望着前方。https://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下一刻——
衣袖如云垂落，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伸到了他面前。
江问轩微微一怔。
他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了沈君言面无表情的脸。
对方是想要拉他起来？
江问轩抿了抿唇，却没有动作。
他的目光和沈君言碰在一起，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君言微微皱了皱眉。他伸手拂去落在江问轩唇上的那片花瓣，淡淡道——
“恨我？”
此时他又恢复到以往那种万事万物不萦于怀的状态了。
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能入他的眼。
恨吗？
默然片刻，江问轩轻轻摇了摇头。
他涩声道：“弟子明白师尊的苦心。”
沈君言助他破出心魔境，他有什么理由去恨他？
要恨也只能恨他自己无能而已。
沈君言道：“那为何不起身？”
江问轩：“……”
又是须臾的沉寂。
花瓣依旧在纷纷扬扬落下来。
可这回再没有一片落在沈君言和江问轩身上了。
仿佛两人身侧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江问轩低声道：“弟子如今还是戴罪之身，实在无颜面对师尊。”
沈君言：“……”
沈君言没有什么笑意的笑了一声。
他盯着江问轩的眼睛，缓缓道：“真心话？”
江问轩答的斩钉截铁：“真心话。”
沈君言没有再说些什么。
但那只手再次向前伸了伸。
意思不言而喻。
江问轩：“……”
江问轩盯着那只手看了片刻。
而后拉住沈君言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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