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妙筠叫过一名宦官,让他立即前往孔谦的住宅宣王命,召孔谦入宫。
李存勖一走,刚才那个呈上账本的宦官便几乎瘫软下去。
妙筠轻轻横他一眼:“怕甚?王爷一向不懂账务,就算他打开账本看了,也不会看出任何纰漏。”
那宦官擦着额头冷汗:“是,夫人说的是……”
李存勖的后宫尽管奢侈,但每年的用度仍有盈余,刘妙筠这个当家人全部收入了自己的囊中,然后命人拿到民间去放贷。
刘妙筠有自己的小金库,由心腹宦官掌管,连李存勖都不知道小金库的存在。
“夫人,那些蔬果还卖不卖?”宦官小心翼翼地问,“听说段文焕他们被斩首了……”
段文焕便是为刘妙筠去市场强卖劣质货物的宦官头子。
“先躲过这阵风头再说。”刘妙筠冷笑一声,“哼,张廷蕴敢抓我的人,我就不信我拿不到他的把柄!你去把朱守殷给我找来。”
“诺!”
不多时,一个眉目精明,身材精瘦,鬓边飘着两绺白发的年轻人走进来,笑微微地躬身:“见过魏国夫人!”
——正是当初奉李存勖之命追清姿、却错过了李嗣源和清姿的朱守殷。
从那以后,李存勖便将朱守殷降职为亲军营的下等小卒。
后来,朱守殷走了刘妙筠的门路,才又重获升迁。
朱守殷感念刘妙筠之恩,专为她做一些不能让李存勖知道的阴私之事。
“你替我去查一查魏州巡防使张廷蕴,看他有没有什么贪赃枉法的罪证?”刘妙筠媚眼中闪动着阴狡的暗光,“若查不出来,凭空炮制也要给他炮制出一些罪证,明白?”
“是,会儿(朱守殷小名)办事,夫人还不放心嘛!”朱守殷笑得极邪肆。
刘妙筠在民间放高利贷,但凡有人还不起债,便由朱守殷带着他管辖的一队亲兵上门去讨债。
他已经成功为刘妙筠收回数笔拖欠的债款,刘妙筠对他是相当信任的。
但她还是叮嘱道:“张廷蕴不比那些平头百姓,此人在朝中颇有强项之名,你千万小心谨慎。”
朱守殷细长的眼睛闪着冷冷微芒:“夫人但放宽心,从他逮捕宫中宦官,并且当着众僚属向王爷禀报此事,不给王爷留半点情面,就能看出此人城府太浅,对付这种人应该不难。”
刘妙筠这才展颜一笑,耳下的金色流苏长耳坠轻轻摇晃着炫光华彩:“嗯,你替我办成这件事,我有大惊喜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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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源出征回到家的那天,远远便见清姿一手牵了一个儿子,站在庭院的梨树下翘首张望。
风中落花如雨,洁白的梨花洒满她轻挽的发髻和飞扬的裙袂,远远望去她似乎融入了梨花雨中,那样缥缈而清丽。
不知为何,李嗣源想起十年前,在潞州城外驿站,她举着一柄紫绸伞,穿一袭紫色长裙,站在濛濛细雨中等他。
那是他刚向她表白爱意的第二天。
十年了。https://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她和他在一起十年了。
这一刻,刚从尸山血海的战场返回、一身仍充满杀戾之气的他,忽然间心中全是柔情……
他大步走去,抱起小儿子,然后一把将她搂入了怀抱,梨花如雪洒落他们满身。
大儿子从荣被冷落在一边,茫然而畏惧地仰头望着父亲。
清姿在嗣源的拥抱下,依然腾出一只手,悄悄拽过从荣,紧紧拉住他的小手。
李嗣源也察觉到,探头朝清姿身后看,一眼看见从荣缩在母亲背后,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嗣源一把将从荣从清姿身后拧出来,指着他大骂:“你又给我惹祸!从哪里学的下作武功?!你爹习武一辈子,莫说从没用过这种下三滥招式,连听都没听过!”
他的吼声如闷雷般轰轰地砸在从荣头顶,吓得从荣双腿战栗,瑟瑟发抖。
清姿连忙横身挡在丈夫和儿子之间,对嗣源道:“我已经责骂过他了,他知错了!——阿荣,快认错!”
从荣平常是很机智伶俐的,在清姿面前也非常善于为自己辩解,然而一到了嗣源面前,就变得口不能言,只会发抖。
“你害你娘亲失去了一个孩子,差点连命都丢了,你这个孽子!”李嗣源刚举起巴掌,正要向从荣当头甩去,清姿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哀求道:“源叔!莫打他!”
急切间,把两人之间亲昵的称呼都喊出来了。
“还不快滚!别在我面前碍眼!”嗣源低喝一声,抱起小儿子踏进房间。
清姿留在后面,蹲下来握着从荣双肩:“爹爹在气头上,你先躲一躲,娘会跟他说清楚你不是故意的。”
从荣噘着小嘴,小眉头攒成川字,一言不发。
清姿让从荣去找朱洪实。
从荣经过廊道时,朝房内看了一眼,正看见李嗣源将小儿子抱在膝盖上,满面慈爱,言笑晏晏。
从荣眼底迸出一丝恨意,朝房间里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跑开。
“这个字是……‘实’,府库充实的‘实’。”嗣源盯着从厚的小手指点着的字。
“错啦,这是‘宾’,四海宾服的‘宾’。”从厚脆生生地纠正父亲。
嗣源无可奈何地握拳抵着额头:“完了,菩萨奴比爹爹认的字还多!”眉梢眼角却挂满难以言喻的喜色。
从厚欢喜至极,又指了几个字,让李嗣源认。
父子俩一起看书认字,其乐融融。
用过晚膳,奶娘把从厚带下去。
清姿正在萱儿伺候下漱口,嗣源赤果上身去浴室,经过她身边时,在她耳畔低声问:“一起?”
清姿雪玉般的娇腮浮起一抹红晕:“不了,午后刚洗过。”
他便自己走了出去。
等她从两个儿子房间回来,走进卧室,他已经沐浴完毕,靠坐在床头,只穿一条青布亵裤,浅麦色的上身裸.露着。
嗣源这年四十好几了,精壮强健的身体没有一分多余赘肉,块垒分明的胸肌和腹肌上,遍布着十余道深浅不一的新旧伤疤。
烛光摇曳着橘红的朦胧光晕,映着他深目高鼻的立体五官,和刚剃须的清瘦面颊,英俊得犹如神祇的雕像。
清姿在床榻边缘坐下,嗣源将大手覆在她的腹部:“孽子又连累你,小产以后恢复得如何?”
“在宫里时,每日有太医来诊脉,说是恢复良好……”她浅笑说道。
他望着她,许久不语,线条冷硬的薄唇紧抿着。
她低垂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王爷也来看过我……”她终于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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