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道不明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开口问，声音沉稳温和。
“怎么了？”
“就是…等你醒之后，我们再去道州玩好不好？”
“好。”
—
苏醒第二十年
道不明陷入第三次小沉眠。
汐桐也睡了。
但失去意识前，她终于察觉不对劲。
阮玉瑶像是知晓自身即将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一般，所以才做出那些事。
给道不明做包子，织衣裳，做他喜欢的玩意。
可阮玉瑶唯一在乎的便只有道不明，又怎会长时间离开他？
那便只剩一个答案。
她要死了。
再联想到阮玉瑶最近的白发，便很可能是因为，寿元耗尽！
可也不对，寿尽者皆会散发垂暮气息，但阮玉瑶并无。
而汐桐却是想到什么。
不朽血液…
意识消散前最后一瞬，她惊住，想将此事道出。
但，来不及了。
—
岁灵殿
而阮玉瑶站在道不明床前，就那样站了许久许久。
然后，她终是开口，小声呢喃自语。
“本姑娘好像，等不到你苏醒了。”
—
道不明沉眠第一年
这段日子很平静，与以往没有太大不同，只是季若白鲜少再踏足明道山。
而曾经，他向来是喜欢跑来这的。
因为道不明在。
可如今他一朝沉眠，季若白便也失去来明道山的兴趣，只是时不时会去看看道不明。
另外，阮玉瑶还在如曾经一般生活着。
将每日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修炼上，其余难得的空闲时间则仍旧是在做包子。
又或者是捣鼓一些其他的玩意，例如继续给他织衣裳。
且阮玉瑶在小心翼翼的照料着小田，有时会蹲下身子，看着新生的绿芽笑得温柔。
但她神情大部分时候都是平平静静的，带有清冷，没有什么波澜。
而小部分时间则是不同，唇角压都压不住，例如钻道不明被窝的时候。
夜晚
岁灵殿
这里安静无声。
道不明躺在床上沉眠着。
至于阮玉瑶则是睡在他旁边的被子里，全身都缩着，连小脑袋也没有外露。
她睡的很香，鼻尖满是道不明的气息，太令人心安。
而时隔二十年，阮玉瑶终于再次与某个笨蛋同床共枕。
对此，她叹息，望向道不明的目光带着些许无奈。
按理说，她的心意已经很明确，但道不明好像不开窍，总是像个木头一样。
明明只要他想，那怎样也都行的，可偏偏他并不如此，循规蹈矩。
苏醒整整二十年，道不明还是只热衷于把玩她的发丝。
阮玉瑶思索着，已经在想等他苏醒后，她要不要主动一些？
但随后，她又怔住，露出一丝苦笑。
因为，时间不多了。
—
道不明沉眠第五年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阮玉瑶也如此觉得。
哪怕一天光阴于她的感知里已经变得很漫长，可阮玉瑶却还是觉得快。
另外，到如今，她白发浮现愈发快速，这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阮玉瑶自然也懂，可却无言，只是一次次将那些白发断去。
然后，她又呆坐在床前，眼神恍惚起来，小声喃喃。
“你喜欢的银毛还在的…”
虽然阮玉瑶总是搞不懂道不明为什么那么喜欢银发，但这终是不重要了。
既然他喜欢，那她便保持着就好，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
道不明沉眠第十一年
明道山
这里太安静，只剩下阮玉瑶与王二蛋还活动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修士踏足。
但有一天，季若白来了，站在不远处，平静看着殿里在做包子的阮玉瑶，抿了抿唇，轻声问。
“能突破么？”
以往他的声音向来不会如此，但如今却是不同。
因为季若白也意识到了什么，
而阮玉瑶闻言一顿。
“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
哪怕天品灵根，在蕴丹阶段突破一个小境界最快也要九十余年。
可阮玉瑶上次晋升是在四十五年前。
其中重伤与神魂受创，再加恢复灵湖灵丹等无法修炼的时间一共有整整十八年光阴。
也就是说，她突破之后的修炼岁月也不过仅有二十七年罢了。
另外，不是谁都能像道不明一样，可以轻易碾碎瓶颈的，皆需长时间闭关才能破去。
且就算无瓶颈，阮玉瑶突破最快也尚需六十三年光阴。
如果再加瓶颈，所需时间只会更久。
另外，还有一点。
那就是寿元。
寿元越是稀少，突破便越困难，临近寿尽时突破更是比平时困难无数倍。网站公告：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如果您觉得本站还好，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请下载爱读免费小app。下载地址:https://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
阮玉瑶也清楚这一点，知晓自身生机渺茫，大抵是没有突破那一天了。
而季若白沉默许久，终于又是开了口，嗓音是难得的温和。
“别放弃。”
只有三个字，但却带着安抚。
阮玉瑶则是笑了笑，回眸看他，应了一声。
“嗯。”
自那天后，阮玉瑶的一切时间都被用来修炼，日夜不停。
—
道不明沉眠第二十年
阮玉瑶罕见的踏出一次岁灵殿。
因为，天晴了。
雪停几十年光阴后，遮天蔽日的乌云终于散去，露出久违的日光。
像是赋予世间新的生机。
见此，她美眸一亮，小跑着回了殿里。
“你快看，天晴了哦。”https://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 爱读免费小说app更新最快，无广告，陈年老书虫客服帮您找想看的书！
阮玉瑶凑到床边，眉眼笑得弯弯。
而她此刻，已经满头白发。
但阮玉瑶没有垂暮气息，像是被什么驱散。
—
道不明沉眠第三十年
季若白闭关，开始突破蕴丹境后期。
而阮玉瑶出了门，安静看向殿外。
杂草丛生，田地早已荒废，什么也不剩了。
许久，她喃喃自语。
“等本姑娘突破，就继续种你爱吃的菜哦。”
“一切都不会变的。”
—
道不明沉眠第三十三年
季若白出关，踏入蕴丹境后期。
—
道不明沉眠第四十年
阮玉瑶临近寿尽，垂暮气息终究是压不住了，开始弥漫。
而季若白察觉，愣住许久都不说话。
然后，他问。
“还剩多久？”
阮玉瑶低下头，开始认真思索，最后才给出一个答复。
“十五年。”
季若白闻言则是沉默。
良久，他离开了。
再回来时，季若白手中端着一碗血，其中有不朽气息激荡。
这是道不明当初突破前提前放的不朽神血，一直被季若白保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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